花银有个谁也不知道的毛病——
她天生比别人痛觉敏感,譬如旁人若是被纺针扎了,最多按按手指,花银却会感到钻心的断指之痛。
这也使得她对痛的认识比任何人都要清晰,因此她能在剧痛中清晰地辨别出来:
舟无定没有真的踢断她的腿,是膝盖脱臼。
即便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她两块腿骨已经不在一条线上了。
“哎呀,真是京城里那位疯子?瞧瞧这腿,也真够疯的!这可怎么弄?”
黄纸牢里几乎全部人手都立即赶去各处报信,只留下必要的狱卒留守;
他们出来瞧见花银这样,想着等会儿上面说不定要找这倒霉蛋问话,就将她抬了进去。
她那腿着实吓人,狱卒们于是开了个牢间,将她暂时安置在了里面的草垫子上。
花银虚弱道:“有劳了。”
狱卒摆摆手:“这里除了头儿没人会治病,现下也跟着大当家出去了,你忍着吧。”
花银看几个狱卒面上皆有得色,顺着说道:“黄纸牢的黄统领飞黄腾达,几位都是他知心人,将来必有后福。”
留守的狱卒都是在黄纸牢里掌管钥匙的,在乌衔纸内部也都不大不小算个头目,闻言笑道:
“算你会说!嗳,刚才半男不女的那个真是京城那位疯爷?传闻不是说他生得好吗?怎么竟是这个样?莫不是你认错了吧!”
花银心中冷笑,心说他要是洗涮干净,就你们这些乡野村夫,见了之后从此都得喜欢男人。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道:“他自己说的,我也不知真假……这腿断了可怎么办,我还得踩纺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