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起来没完,裹挟着烧肉的腐臭。
放眼望去,无量山的红松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
林间草木皆枯,飞禽走兽全部销声匿迹,了无踪影。
清早,叶斯文去了趟山里,回来时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说整座山的青鸟全都冻死了,尸体在雪地上铺了一层,有的小鸟儿才刚破壳。
他再没有蛋蛋可以吃。
彼时萧惩正陪着颜湛画肖像,结果哄了叶斯文整整一天。
好不容易止住哭,夜里睡到一半他又想起来这茬儿,伤心的鞋也不穿,光着脚就抽抽搭搭地跑来敲萧惩的门:
“小西风呜呜呜呜呜呜斯文以后再也没有蛋蛋吃了呜呜呜呜呜呜大雪都下了好几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呜呜呜呜呜呜?”
萧惩跟颜湛都睡下了,又下床给他开门。
把叶憨憨拉到床上坐着,三个人一人裹一条被子大眼瞪小眼。
“这谁说得清啊。”
萧惩说,虽没点灯,但雪地反射着月光,照得屋里明晃晃的,他的脸色也跟雪一样,白得纯粹又凄清,望着窗外,他轻声说:“大概……再也不会停了吧。”
“啊?”
叶斯文张了张嘴巴:“那怎么办?观里好像没粮了,今天做晚饭的时候我听到二师兄在刮米缸。”
“……”
萧惩没说话。